图为本届农机展上展出的克拉斯LEXION780联合收割机。
图为农机展会上的中国雷沃重工展区。
本报记者王磊李飞文/图
11月12日至18日，两年一届的德国国际农机展在德国汉诺威市举行。这场由德国农业协会主办的全球最大规模的农业机械装备大展，今年共吸引了全球53个国家的2800多家企业参展，其中中国企业达117家，是继德国、意大利之后的第三大参展国。
风向标——
农机装备技术创新的方向在哪里?
作为全球农机装备行业创新科技的展示和交流平台，德国国际农机展始终是农机发展方向的风向标，其所确立的展会主题和所评选的创新奖项，也因此备受关注。
“德国农业协会正在全球进行一项名为‘未来农业’的调研，我们认为它应该是智能化的和可持续的。”德国农协贸易事业和展览部董事总裁PeterGrothues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表示。“绿色未来——智能技术”被确立为2017德国国际农机展的主题，正是基于德国农协对未来农业的判断。
联合收割机是德国国际农机展上最抢眼的明星。据本报记者观察，这些联合收割机功率巨大、功能复合，而且充分体现了本届农机展的主题：智能化程度高，机手作业不再枯燥，可以“一边喝咖啡一边收割谷物”。
在克拉斯农机展区，本报记者看到，功率达625马力的克拉斯LEXION780联合收割机，搭载了斩获本届农机展创新金奖的CEMOS系统。
“CEMOSAUTOTHRESHING系统是应用于联合收割机上的自动脱粒系统。有了它，脱粒机会针对不同的收获条件自动优化脱粒滚筒转速和脱粒间隙宽度，实现脱粒最优化。”克拉斯公司农业机械贸易(北京)有限责任公司销售经理尹豪干向本报记者详细演示了CEMOS系统的作业过程。这套系统可以很敏锐地判断谷物破碎率，从而实时调整作业参数，而在以往这一操作只能依靠经验丰富的联合收割机手手动完成。
在德国国际农机展的27个大型展馆里，“Smart(智能化)”的标语和产品无处不见。据介绍，本届农机展共收到新产品注册超过320个，德国国际农机展创新评奖委员会从候选产品和技术中评选出2个创新金奖和29个创新银奖，其中相当部分获奖产品为智能化技术或搭载此类技术的农机装备。
与CEMOS系统同获金奖的是Kemper机械制造厂和JohnDeere公司联合研发的一款秸秆破碎机。如果说CEMOS系统代表了本届展会“智能技术”的主题词，那么，这款秸秆破碎机则充分体现了农业的“绿色未来”。
Kemper公司德国南部区董事FrankVolk?er向本报记者介绍了Kemper秸秆破碎机的作业机理。在一个全透明的技术演示柜里，旋转刀头呈约30度斜角旋“切”玉米秸秆。“你们看，这个刀头并不锋利，而是圆钝的，也就是说它并不是直接切碎秸秆，而是通过高速旋转打碎秸秆。”FrankVolker说。
貌似仅仅对“刀头”做了一个小小改进的Kemper秸秆破碎机，为何荣膺创新金奖?皆因其以农机装备技术的进步为环境带来的利好——锋利的刀头将秸秆切成小段，玉米螟幼虫可在秸秆中越冬，成为来年虫害的重要来源，而圆钝刀头则直接将秸秆打碎，彻底破坏玉米螟幼虫的寄生环境，来年再种玉米能够大幅度减少杀虫剂的使用量，是一种环境友好型的创新产品。
坐标系——
中国农机“走出去”的出路向何方?
德国时间11月13日，汉诺威雨歇云散，气朗风清，德国国际农机展览会预展进入第二天。预展阶段参观展会的观众主要包括农机厂商、经销商、科研院所等业内人士和媒体记者，也被称为“专业观众”。不少农机企业前来参展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听一听专业观众对自己产品的“评价”。
走进雷沃展区，一排从25马力到100马力的拖拉机吸引了不少专业观众。耕耘欧洲市场达12年时间的雷沃重工，现已沉淀下一些较为成熟的机型，目前每年向欧洲出口拖拉机超2000台。“与欧洲同性能产品相比，我们的优势在于一是性价比高，二是可靠性高。”雷沃重工国际贸易有限公司品牌传播部部长朱强介绍说。
优势是客观的，差距是明显的。在本届展会117家中国农机企业中，以整机参展的仅有雷沃、一拖和东风三家。
中国一拖集团有限公司带来参展的是一款东方红LF2204动力换挡拖拉机。在一拖展区，本报记者看到不少参展观众登上驾驶室体验。
“这台拖拉机的发动机是与欧洲厂商合作研发的，装配有北斗系统导航，共有48个前进挡和41个倒档，四驱等系统都是电控的。”一拖公司技术负责人谢卫华介绍说，东方红LF2204的动力换挡和动力换向技术组合不仅为驾驶员带来舒适的操作体验，而且有效降低油耗30%，只需经过简单的后处理，即可满足欧洲市场的技术要求。
谈及中国农机与克拉斯、约翰迪尔等全球知名企业的产品差距，在欧洲工作多年的中国一拖国际经济贸易有限公司西巴尔干地区营销总监徐力感触颇深。
“我们刚开始做欧洲市场时，谁能想到拖拉机上还需要装空调，当时觉得驾驶室有个顶能挡太阳遮风雨就可以了。你看现在，我们也开始在拖拉机里装空调了。”在徐力看来，很多农机装备上的差距是需求端而非供给侧造成的，随着国内用户对产品质量和性能的需求提升，农机产品也会相应升级。
从需求端看，欧洲市场除对“空调”所代表的农机舒适性要求较高外，以“GPS”导航提高作业精度也是必不可少的。
在精准农业设施集中的展馆，一系列充满科技感的设备和系统令人眼花缭乱。本报记者来到中国思南GNSS(全球卫星导航系统)展台，不大的展柜上摆着几个高精度板卡。
思南导航技术负责人告诉本报记者，2012年之前，中国高精度板卡市场基本被海外企业垄断。截至去年10月，思南GNSS累计卖出10万片高精度板卡，抢回了20%的市场份额，在国内板卡销量中占71%。目前，思南GNSS板卡已在全球80多个国家销售，其中“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有30多个。
收回国内市场不易，打入欧洲市场更难。在谈到中国农机进入欧洲市场的难点时，朱强认为关键是认证难：首先是认证得非常全面，任何一个技术环节达不到认证标准都无法通过;其次是认证有风险，通过认证的机型能否得到市场认可还未可知;第三是认证费用较高，“以这款雷沃殴豹M504轮式拖拉机为例，认证费就需要近300万。”
认证难的背后是产品的技术差距，毕竟，在竞争性市场上，产品能否满足需求才是决定性的。
参照物——
中德农机装备技术的差距有多大?
占地40万平米的汉诺威展览区为大型农机提供了“广阔”的展示平台。在这里，“巨无霸”始终是最能吸引参展观众眼球的主角。
“本届展会展示的农机作业宽幅最长达45米，最重的达35吨，动力最大的达1000马力。”德国农业协会全球媒体总监孔美琳在全球媒体发布会上介绍说。
仅从视觉效果上看，与这些颇令人震撼的“巨无霸”相比，中国参展的整机显得“小”了一些。两相对比，令不少参展观众和一些媒体记者感到了些许“失落”。
事实上，在对中国农机企业的采访中，本报记者感触最深的恰恰是对差距的理性看待和实现赶超的信心。
以代表着全球最先进水平的德国农机装备为例，中国农机与其确有不小差距。但在记者看来，二者间既有绝对差距，也有相对差距。绝对差距是中德之间的工业基础和农机企业的技术实力，而相对差距则更多是两国市场需求不同造成的，即小规模生产还不需要大量大型农机。
“像这样的大农机，或许仅在北大荒和新疆地区才有市场。”在约翰迪尔农机展区，有参展观众如此感慨道。
随着中国工业基础的不断提升，更重要的是农业适度规模经营之后，农业生产对农机产品的需求升级会很快作用于供给侧，从而大幅提高农机装备技术水平。而如北斗卫星导航系统的市场化应用以及农民对舒适、智能的农机具的追求，也会给农机企业带来提升装备水平的基础和动力。
“过去，我们国家的农民坐在拖拉机里，对轰隆轰隆的噪音是无所谓的。现在，像欧洲农场主一样，农民也开始追求拖拉机的舒适性了。”徐力说。在他看来，“中国农机虽然距离发达国家的先进产品还有一段距离，但我们顶着压力做，不断满足市场需求，一定会做好的。”